【undertale】【希灵paro】落地一架审查官（三）
章三 劝和也有方法论
“……真棒。”感受着模拟信号传递的信息，琥珀色的茶水在唇齿间弥漫清香，魔法火焰哔哔啵啵的轻响应和着波澜不惊的午后时光，好像能一直陷在松软的扶手椅里一样。“好久没有在母星喝过天然植物制造的饮料了……”
“Frisk。”
【321天】数据终端感觉到了他的想法，传递过来一个精准的信息。
【这么久的吗？要是把我在柯伊伯站种的那些可可也算进“母星植物”里呢？】
【34天】
“Frisk！”
【这样……啊，我刚刚看见了一只小青蛙？终端？】
【已登记标准名称为Froggit】数据终端保持着一概的精准，而散落在遗迹某个地方的一片“羽毛”微微调整自己的角度，这份变化直接反映在了审查官的意识里，于是他看到了——的确有那么一只蚂蚁大的青蛙，似乎正因为迟迟没人经过而显得百无聊赖。
“F——risk！”
【本机建议您尽快将注意力转移至现实层面，Flowey正持续呼叫您】
“……啊咧？”审查官的意识从纷繁的数据中撤离，一看某朵小花已经爬上了脊背“F——”
“行了行了，这么折腾下去美好的大团圆景象就被噪音破坏了。”人类瞥一眼另一位人类的房间，强大的听力帮助着他观察这对跨越时间的“母女”，并不可避免地生出羡慕之情。“不打算叙旧了吗？你有很多事想告诉她吧？”
“直接进入正题吧，审查官——阁下。”小花把最后一个单词咬得很死，白色的“面孔”上透着简单直白的不信任。“是的，你创造了奇迹，我百分之百确定那就是Chara——所以，代价呢？”
“嗯……还有点麻烦，确实。”审查官沉吟“代价？我确实花掉了一些珍贵材料……不过你们肯定买不到大部分，能买到就是我渎职了。”
“那……赔你工资？”
“咳，花先生……一位审查官标准首府年里正常得到的‘工资‘足够在女神那里换一份岩质行星要塞的所有技术，黑市上还有得是文明愿意拿出更多的技术换取一份这种功勋——而且请注意言辞！女神还没说要扣我工资呢！”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凭空给本来带点严肃的讨论氛围添上了搞笑的味道。
小花还想开口，但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传了过来。“Asriel，奇迹是无价
的。”
毛茸茸的女性怪物把端着的茶点放在小桌子上，类似于山羊的白色面孔上是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Frisk嗅嗅空气——很甜，数据终端立刻给出对应的信息：奶油、白砂糖、鸡蛋、肉桂……
小花被那个名字呼唤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明显的恍惚，这状况一直持续到人类出言提醒：“再不快一点，小点心就全归我了哈？”
曾经的王子如梦方醒，它用陌生的眼光打量了一圈这个家，打量着未曾变动的装饰，打量着曾经的妈妈、悄悄躲在门后的挚友……还有那位忙着喝茶吃点心的始作俑者，后者一脸无辜地咽下食物“对了，你现在是朵花……那需要堆肥吗？”
Flowey果断地钻进了土里，只留一只搪瓷茶缸在外面。
“那就开门见山吧，女士。”年轻人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微开的房间门附近“从读数上看，您可以说是地下世界最强的那一种怪物了。”
“是的，怪物称这份力量的拥有者为【王】，是力量，也是责任……尽管这力量跟奇迹相比仍然过于渺小。”
“没必要这么严肃嘛……我上司说过，通过物质层面界定大小的都是凡人的偏……哎您怎么哭了？！哎这不行不必……”
“……哈。”人类慌里慌张地想擦去大颗涌出的泪珠，痒痒的，让母亲忍不住有点想笑，“本以为一个个失去他们的时候已经流干了眼泪……我报答不了你，孩子，这是我的奇迹，无论是物质、魔力还是知识，我都没办法拿出对应的……”
“这样吗，您先平复一下情绪。”审查官的口吻稍微严肃了些“我并不是无缘无故地来到这里，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您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关于一个也叫Frisk的小孩子？”
“其实……”穿绿色条纹衫的人类小声发言“这个杯子还挺好看的。”
“呵呵。”摊平在地上的金黄小花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
“你看你看！”Chara的时间里，她只跟自己的妈妈分别了一下午的世界，她的兄弟也一直陪在她身边，即使已经有了“穿越”的自觉，但依然只是朦胧地意识到自己家人的变化。“他们好像在聊很严肃的事……”
“又一条线索断……啊，应该往好的地方想想——我们又发现了一条规律：对‘重置’的印象与怪物的力量无关。”年轻的审查官按着眉心，数据终端悬浮在上方，记录着他们的结论。“羊女士，关于您的六个孩子……”
“……他们中的每一个都给我……相识已久的感觉。”母亲回忆着自己那些不愿意触碰的片段“我不知道这是错觉，还是他们真的一遍遍跟我认识……”
“不是这个。”人类摆摆手。“我是说……不过现在灵魂保存的具体情况还没有确认……要是他们的灵魂真的被完好无损地保存着，那么只要提取生物信息制造出对应的身体，不过人类的话可能会遭遇一些非陈述性记忆丢失的……女士！平复下情绪女士！”
最后还是Chara出马安抚了情绪过于激动的妈妈，她的同龄人——那位不可思议的审查官则为她新泡好了一壶茶。Flowey想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这种“软弱的场面”，但Frisk叫住了他。
“花先生，或者王子先生？”袅袅的雾气从白瓷的茶杯中溢出，模糊了那张孩子的脸“我们来讨论一下吧——关于‘代价’。”
“虽然说，女神根本不至于去在意一个普通岩质行星上一个普通文明里一位普通人类的存在……但是年年都有审查官因为滥用职权被处决，所以有必要强调一下——”锐利的目光看向Chara，后者在那双眯眯眼前不由得一凛。“自愿的，懂？”
Chara眨眨眼，“你们讨论的时候我还……”
“自愿的自愿的！”Flowey在后面的话吐出来之前强行抢过问题，并且使劲使了个眼色，Chara 不明所以，但还是开始认真点头。
“这样才对嘛。”审查官换了个姿势“至于另外的六个人……我的舰载工厂就可以走完肉体重塑流程，就算最差的情况也可以做到‘复活’，只不过要花时间复建而已。”
“现在，最根本的矛盾解决了，所以，您能原谅Asgore先生吗？”
不明所以的人类女孩向自己的母亲投来求救般的目光，但又很快被审查官的举动转移了视线：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在少年的指尖流转，凝聚成一颗琥珀色的小球。
“这个，我们的星球。”好像忘记了自己的提问似的，他自顾自地摆弄着水流“地下世界，在这里。”
像是被什么东西滤过一样，有的部分澄清，有的部分凝聚，透明的部分是海洋，深色的是大陆，缓缓旋转间，一个液体构成的“地球仪”形成。
少年的指尖停在亚洲南部的某片土地上。“被结界包裹的地下世界，严格来说不能算‘地下’，只是一处独立的空间泡，古人应该会用‘洞天’这样的词汇描述……”
几滴水被抽了出来“大概这么大。”
“与人类的世界对比……哦，现在月亮也是人类的。”又有茶水在大球的侧上方形成一个小球，现在少年的双手一边是两颗“星球”，一边是一颗水珠，对比鲜明。
“这是现状。”
难言的沉默里，只有年轻的审查官自顾自地啃了口茶，水球上的南极少了一块“人类这个种族嘛，跟宇宙里绝大多数个性生命一样——傲慢、自私、排外，还喜欢没完没了地打仗，但他们这些年总算稍微有点长进，全球联盟建立不到三十年，但技术和思想的进步超过过去几十个世纪，现在？月球上的三号生态舱都开建了……”
审查官的目光与地底的女王交汇，Toriel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无奈？关切？像是辛辛苦苦一遍遍捕食喂给雏鸟的燕子，结果回头一看自家还有个快饿死的小崽……
“……从他做出那个决定开始，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轻轻把手放在有些不安的女儿头上，母亲缓缓回忆着那一次决裂。“给杀害冠以大义之名绝对不是为王之举，更让我愤怒的是他本有机会稍微消减这种错误——但他却选择逃避。”
审查官忠实地保持着聆听者的角色，只有头顶的终端轻轻啾鸣一声。
“……和一团散沙的人类不同，怪物自建立文明以来，都是一心同体的，我们从来只有一个国家，一个王领导着整个种族。孩子，我固然反对他的理念，但我同样不会制造怪物的分裂，如你所言，我们跟人类相比，已经大大地落后了。”
“至于……原谅，我没有资格，只有那些孩子们自己，才能说出‘原谅’。”
……
“……多谢。”下定决心的小花终于对人类吐出了那个词。
“啊，不用谢，对当代青少年而言，洗碗可是新颖的人生体验“。少年踮起脚尖，把洗干净的碗小心地码在架子上。”对了，听说你们这里还有一种神秘的清洁工具，好像叫做……‘丝瓜络’？”
小花发现自己好像挑错了表达的时机，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硬着花瓣说下去。“Toriel过去没有干涉过Asgore的统治，未来也不会，孩子们也好，外界的时局也好……你只是想让他们重新在一起。”
“有吗？我只是觉得同一个文明内有两位政见相左的强宣称有点危险而已，要是我的介入导致分裂……那至少三个月工资是泡汤了。”人类在水槽里洗起了抹布，水流的声音掩盖了言语间的感情。“我现在还不了解那位羊先生，不过羊女士已经证明自己是优秀的母亲了……哦，Chara。”
小花回头，看见了那个在门边探头探脑的女孩子。“怎么还没睡？你不是和妈妈一起……”
“对一个‘突然’遭到这么大变故的孩子而言，乖乖睡觉才是下乘吧？”另一位人类把拧干的布子一个个地挂上去，并无视了女孩子“我明明比你大！你才是孩子咧！”的话语。“倒是羊女士急需休息，怪物的感情对身体的影响比人类还要明显。”
Chara鼓着腮帮子想说点什么的样子，被审查官一句话堵住：“等蜂群收集完全部信息，我就得走了。”
“那……”
“不会带上你，你对于羊女士太重要了。"
Chara沉默，她知道审查官是对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复活了我……却只收了妈妈一包花籽？你在仪式上用掉那么多金子——”
“羊女士给了你住处，食物，还有水，她有朝你要报酬吗？”
“你是说……”
“对。”Frisk用了个不知名的法术，直接去除了手套表面的水分“我是审查官。”
转眼之间再度启程，没有打扰Toriel，遗迹的大门前，再一次出发的Frisk有两个“人”送行：Flowey和Chara。
“确定要跟着我？打BOSS的时候搞不好会丢你出去探路哦？”
Chara看着面前这俩打着毫无意义的嘴仗，最终，Flowey成功地从某只茶杯中解脱，并满意地趴在了肩膀上。“Chara？等回来之后，我也许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样子了。”
人类乖巧地应了一声，Frisk却突然冒出个问题。“Chara……你说，羊女士和羊先生还会在一起吗？”
“当然！他们可是有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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